11年,1个人,1辆单车,40多个国家,翟旭东给自己的定义是“自由骑行者”。他曾有着稳定的工作和可观的收入,然而他却辞掉工作,开始了一场没有归期的骑行。11年来,翟旭东只做一件事,那就是骑行走世界。
路边的秃鹰农场在日落余晖的映射下红彤彤一片,农场外有大片的经过修整的草坪缓坡开阔地,还有几棵树,树边挡风,扎营正合适不过。 晚上就住这儿了,停下车扎营做饭,这是骑行一天最为惬意的时刻。 半夜两点,睡袋里的二喜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,感觉有小动物在帐篷边转悠,二喜坐起来,看到一个黑影在帐篷门边一挤,进来了(后来发现帐篷门拉链没拉好)。打开头灯一看,原来是一只臭鼬。 翟二喜拿灯照它,臭鼬也回头看二喜。“嘿、嘿”,二喜想把臭鼬吓走,但那厮找不找门,在帐篷的角落来回躲。二喜也不敢大动干戈,移动的化学武器可不是闹着玩的,换全套的装备价值不菲。 翟二喜缓缓把帐篷门开大,尽量不惊动臭鼬,过了一会,臭鼬终于找到门跑掉了。 这是2018年年底,骑行世界的第6年,翟二喜刚刚到达南美洲。他骑行在路上的很多时候都和这一天一样,美好,但时不时也会有臭鼬闯入。 不想有归期 2001年,翟二喜在北京从事IT行业,这是一份收入还不错的工作。那一年,他和同事们一起参加了公司素质拓展活动——从北京骑行到北戴河。那次旅程,全公司只有他和另外4个人全程坚持下来了。 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清晨,骑行在队伍最前方的翟二喜看到了他至今难忘的画面:日出的微光慢慢从地平线扩散,天空渐渐发白,远方有一个工作中的发电厂灯火通明,前方的高架桥上突然穿过一列带着灯光的火车。在熬了一夜枯燥的骑行后,翟二喜感觉那一刻非常美丽。在那一瞬间,翟二喜觉得他爱上了骑车旅行。 原来生活中还有这么多美好的东西,八达岭、居庸关、野三坡,北京周边逐渐留下了翟二喜骑行的足迹。 当然。作为一个天津人,北漂自行车爱好者翟二喜回家比爱上骑自行车之前更频繁了。 黄嫂是远行美自行车店的老板,这家在2000年就开在中关村的自行车店,大部分客户都是程序员。 二喜那时候骑一辆山地车,使用频率极高,几乎每个周末都得来一个小长途,不是天津就是北京郊区的景点。 车出了问题,二喜便到黄嫂的店里修,来的次数多了,自然也就熟了。 骑了几年之后,二喜有了一些新的想法,不再满足于天津和京郊这种骑行。 一天,二喜像往常一样骑着车到店里来调试。调试完,二喜对黄嫂说:”我想去西藏”。 黄嫂当时以为他在开玩笑,就是说说而已,因为二喜留着长头发,给人一种艺术家放荡不羁,说话也不靠谱的感觉。 尽管长得像艺术家,但骑车去西藏这事,码农翟二喜真的不是说说而已。 二喜对公司老板说:“我要辞职,骑车去西藏”。 “给你一个月假期,够不够” “不够” “两个月” “我不想有归期” 接受采访时,二喜解释这句让老板想打人的话:如果一个月,出去第一天我就想29天以后我要回去,第二天就是28天以后,这种压力我受不了,我想出去以后不用盘算什么时候回来,就是那种感觉。 最开始二喜的目标是拉萨,到拉萨以后,又跟朋友一起去了珠峰。骑行到珠峰脚下的时候,二喜感觉没目标了,就在路上一边骑一边想往哪走。 “我觉得那个时候才是我旅行的起点,真正的起点”二喜说,“因为没有目标的时候才是起点。” 后来二喜决定回到拉萨,走川藏线去成都。 这是一个临时决定,没有做任何准备,二喜甚至连川藏公路有一段全是雪山都不知道。北京到拉萨走的是青藏线,出发之前二喜研究了很多攻略,每天骑到哪个地方,海拔上升多少,骑多少公里,研究得非常详细。 走川藏线的时候,二喜什么攻略都没做。出来以后天气不好,一直阴着天,后来云慢慢散了,二喜看见山缝里头有一点冰川的感觉,外面都是雪,是雪山,还看到汹涌奔流的帕隆藏布江,二喜觉得这种感觉很美妙。 二喜说:“后来我就不怎么想看别人的攻略,看别人的攻略有一种看电影剧透的感觉,我想去看这个电影,自己进入这个电影,我不想剧透。” 辞职旅行 骑完西藏回来,黄嫂问二喜骑行西藏什么感觉,二喜说,这种人身心都在路上的感觉真的太美了,我觉得我以后会经常出去骑车。 回去以后,二喜2007年初重新开始工作。不过骑行西藏,一路上遇到了各种各样生活状态的人,让二喜产生了世界这么大,干什么的都可以,Nothing impossible的这种感觉。 2011年9月,朋友给二喜拿来一本户外杂志,翻开杂志,看到一辆自行车躺在崇山峻岭之间的一条公路上,二喜不由得心跳加速,心脏“怦怦怦”直跳。 “不行,我得把这个杂志合上,我不敢看”二喜说,“但是过一会还想打开看看,又翻到有自行车照片的那一页,心脏又跳得不行。” 一直到现在,只要不在骑行状态的时候,看到别人骑行,特别是带驮包骑行在路上的人,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,二喜说。 是时候再来一趟远行了。春节过后不久,翟二喜退了北京租的房子,在青年旅社租了一个床位,下班直接去青年旅社,在青年旅社住了两个多月。 2012年5月,码农翟二喜从空中网辞职,在移动互联网爆发的前夜,从北京出发开始了环球骑行之旅。 黄嫂联系了一个自行车品牌的赞助,出发的时候,请了媒体和一些朋友在自行车店举行了一个小小的仪式,还做了一个条幅,上面写着预祝翟二喜骑行环游世界4年成功。 二喜对黄嫂说,直接写4年,万一骑半年我想回来多不好。黄嫂说就是写着玩的,中间不想骑就别骑了。 后来骑到泰国的时候,黄嫂说,你不用为当时我们写了4年就一直走,不要觉得没面子,你要不想骑了就回来。 二喜说:“不是为了面子,我现在上瘾,骑出去是我自己的选择。” 没有死的事故就是故事 这趟骑行一走就是11年,二喜告别了我们普通人的生活,去世界各个角落。 骑行中会遇到恶劣天气,狂风暴雨、降雪冰雹,没有人烟的戈壁,没有路的荒漠,二喜凭借多年的骑行经验一一闯了过来。 二喜有一句名言——没有死的事故就是故事。 问起旅途中有没有特别危险的时刻,二喜回答:“一趟旅程连事故都不发生就没有故事,所以我没有故事,也没有遇到实际发生的危险。” 但对我们大多数人而言,二喜以下的经历足以成为故事。 有一次晚上路过国家森林公园,大象的屁股就在离二喜不过一米的距离,他当然没有为了留念而停下来拍照,而是更用力地蹬自行车,用他的话来说保命要紧。大象跑起来能追过越野车,一脚踏平自行车根本不是问题。 跟形形色色的狗打交道,更是他骑行途中的家常便饭。2013年,二喜在约旦的死海边骑行,被十几条狗包围,领头的狗一叫,所有狗纷纷往上扑。用自行车挡都挡不住,只好弃车而逃。直到狗主人及时出现,才帮他解了围。 经历多次与狗的遭遇战之后,二喜还专门写了篇文章,总结出一套“挡狗经验”。 2014年,非洲坦桑尼亚,二喜想避开人群扎营,没想到误把帐篷扎在了野生动物保护区,自己很可能睡到了狮子的地盘,二喜吓得整夜不敢睡觉。 在肯尼亚,二喜在一片荒漠扎营,有一天夜里听见帐篷外有脚步声,不知道是什么动物。二喜有一种不祥之感,他把汽油和几天没洗的袜子拿出来,伸手在帐篷外面找了个树枝,把袜子挑在树枝上,准备把汽油浇到袜子上点火。 准备好了以后拿手电往外照,发现是骆驼,骆驼傍晚以后找配偶,就在营地边上来回跑,还好帐篷扎在三株灌木中间围着,不然骆驼发情起来踢着帐篷也不是闹着玩的。 朋友们都很关注二喜的安危,我们每个人都想听故事,但不想看到事故。 老鱼是一名IT从业者,和二喜是20多年的朋友。 老鱼说,有段时间我们其实挺担心的,特别是非洲那一段,可能是网络信号不好,有时一连几个星期都没有看到他更新,也不往群里发消息,我们都有点着急,尤其是他基本上都是一个人在外面骑。我希望二喜能把世界上他想走的角落都走一遍,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要注意安全。 Everyday Surprise,Everyday Normal 2016年骑行美国的时候,纽约州的一个记者问二喜,骑行这么久,你的旅途中哪一天、哪个地方最惊喜? 二喜认真地想了想,回答说:“Everyday Surprise,Everyday Normal” 的确,只靠一时一刻的惊喜支撑不了在路上11年。 就像一对白发苍苍的夫妻,你问他们哪一天最浪漫。答案很可能是每天都浪漫,每天也都是柴米油盐。 一辆单车,六只驮包,袋里装着帐篷、睡袋、电脑、衣物、做饭用的锅碗瓢盆,还有一把尤克里里……整套装备下来近百公斤,这是翟二喜旅行中的全部家当。 二喜已经数不清,他有多少个夜晚是在帐篷里度过了。他说他最熟练的西班牙语就是:“我能在这里扎帐篷吗?” 二喜总结出一套扎帐篷心得:加拿大可以在公园里扎营,美国则不行,但一般可以在街头露宿。拿不准的话,问警察,一般都能提供指引。 加油站是个理想的借宿地点,因为通常都能获取干净的水源和免费的电力,唯一的缺点是不能生火做饭。在萨尔瓦多,二喜在一个加油站搭帐篷的时候,遇到一位大巴车司机,他过去搭讪却越聊越投缘,以至于司机临走前觉得相见恨晚,还去便利店给他买了水和食物。 出门在外,风餐露宿是家常便饭,二喜的骑行驮包里备着油炉、套锅、油盐酱醋姜蒜等全套的家伙什,大多时候他都自己做饭,既省钱又能抚慰中国胃。 当然,有的国家比如东南亚、墨西哥,小吃种类多,随便吃不重样,而且很便宜,也在外面吃。有的国家,花了钱也吃不到什么东西,比如在哥斯达黎加,七八美金吃的就是一碗炒米饭之类,太贵了,吃了两次二喜就不再吃了,都是是自己做。 在非洲骑行期间,二喜做了无数次西红柿炒鸡蛋、西红柿鸡蛋面,因为西红柿和鸡蛋相对来说最便宜,而且基本每个地方都能买到;第二道常做的菜是茄子炒辣椒,食材便宜、容易买到,而且比较下饭。 每次回国,朋友请二喜吃饭,觉得他一个人在外面太苦,点一大桌子菜。二喜说点那么多太浪费了,太罪恶了,这些东西我要在国外吃好多天。 在美洲也基本都是自己做饭,因为外面吃很贵,也没什么选择。与非洲的西红柿鸡蛋霸榜相比,美洲做肉的次数就多了,很多时候小超市里也会卖一些散装的肉,很容易买到,价格也不贵。 日积月累,翟二喜厨艺渐长,他试图用当地的食材做各种他印象中比较好吃的中国美食,但是很多调料当地不一定能买到,比如说回锅肉得用郫县豆瓣酱,所以太复杂的菜式比如麻婆豆腐、水煮肉片,要么不做,要么就做当地食材和调料的改良版。 就这样,二喜解锁了很多新菜式,包括天津烙饼、炸油条、炸果子。身处异国他乡,二喜最馋的是天津的煎饼果子。做煎饼果子既得有油条又得摊煎饼,煎饼还是三合面的,难度相当大。 到现在还没有解锁煎饼果子,是二喜长达11年的旅途中留下的为数不多的遗憾。 二喜家里到底有没有矿 在我们大多数人看来,骑行中最困难的还是经费的问题,长途骑行是个烧钱的运动,辞掉工作的翟二喜,骑行的经费从哪来? 二喜的回答是——存一些、花的少、路上赚。 2012年出发之前,二喜有十几万人民币的存款。刚开始想省一点,每天100左右的花,这样走得久一点。后来发现,形成搭帐篷的习惯后,每天比100少多了。 到东南亚就开始每天搭帐篷,吃的也便宜,花不了多少钱。后来到了中亚、非洲的时候,每天做饭,晚上住帐篷,10天才花了50人民币。 二喜觉得吃饱就行,多出来的钱可以多走些时间,也能走得更远。 而且,很多时候,在路上也是能挣钱的。 2012年,《等风来》电影剧组在尼泊尔拍摄,二喜正好骑行到那,也许是看二喜形象气质出众,经过酒店老板介绍,二喜就成了剧组群众演员的头。 一天50美金,二喜待了20天,一共1000美金。 这是二喜人生中离开IT行业之后,头一次赚到的大笔收入,也是环球骑行过程中的第一桶金。 这一经历给了二喜重未有过的人生体验:不一定非得干以前的事,我也可以干点别的养活自己。 在11年的骑行过程中,二喜在农场里打过工,美国比较容易找到那些摘草莓、摘葡萄的农场,也可以干活,一小时20美金。最长的一段,二喜在北加州农场里干了4个月。 还有做代驾,帮人开车;在美洲大陆最南端的乌斯怀亚,二喜还带过旅行团;有时重操旧业,写写代码,有一阵还帮人维护过比特币矿场。 有网友在二喜微博下留言:“你现在还写程序吗?” 得到二喜颇具幽默感的回复:“在写啊,每天骑车的时候都写” 随后,二喜又在微博中晒了一张照片,并配上文字说明,“我不是在写代码,就是在环游世界的路上写代码”。 二喜之歌 当然,除去以上纷繁多样的赚钱方法,天生具有艺术气息的二喜还卖过唱,尽管他坚称,我不以赚钱为目的。 ——《二喜那年三十多》 这是二喜作词作曲演唱导演的MV《二喜那年三十多》,在短视频还没风靡的年代曾经刷爆媒体,号称骑行圈神曲。 2013年,骑行到印度的时候,一个骑行的朋友在街上唱歌,带了个吉他,边弹边唱。二喜觉得特别有意思,就想跟他学。 朋友教二喜一些入门的东西,尤克里里就是那个时候学的。二喜脸皮也厚,每天坚持练,练完就实践。后来还不满足于此,就想自己创作一首歌。 2015年4月,离二喜出发整整三年,那个时候二喜刚刚骑完非洲大陆到达南非,在一个朋友家休整,有一天突然来了灵感,写出了那首脍炙人口的歌曲。 《二喜那年三十多》非常像小岳岳在春晚相声中唱歌的曲调,那种典型的曲艺型唱腔。很多人都说这歌洗脑,听了一遍就能哼上几句。 天津是曲艺之都,作为天津人,从小耳濡目染,环游世界之后的二喜根据自身经历写出这首歌,实在情理之中。 尤克里里不沉,但是带着玩挺好的。中美洲到南美这一段,路上遇到不同国家多才多艺的骑行者,好多都带乐器,有吉他、口风琴,小提琴……带着尤克里里的二喜没有给中国人跌份。 音乐能拉近旅行者之间的距离,也能拉近旅行者与当地人之间的距离,每当被热情的当地人邀请到家里的时候,便是二喜的才艺展示时刻。 二喜的初衷本是尤克里里和快板一起上的,尤克里里打前站,天津快板压轴,这样或许能在骑行者联合国才艺展示的世界好声音中胜出半个身位。遗憾的是,在秘鲁的时候,他在骑行路上丢了一个驮包,驮包里面有笔记本电脑,还有心爱的快板。 国外的蟑螂比较大 2015年,自行车店15周年店庆的时候,黄嫂和二喜连麦。黄嫂清楚地记得,那天风沙特别大,二喜在一个桥底下煮面条。 “为什么总是吃西红柿鸡蛋面,你天天运动量那么大,弄点好的吃,你有能力赚钱,你以前的工作又很好,为什么你要过这么苦逼的日子?” 二喜说:“黄嫂,我这种日子是很奢侈的,不是谁想过就能过的。” “每次连麦视频聊天,他都说他挺好的”黄嫂说,“二喜能苦中作乐,不管多苦逼的日子,他都能微笑面对,让人觉得心疼,然后又很羡慕他的这种状态。” 2019年春节,大年初一,黄嫂和二喜连麦。 视频的时候,二喜的形象在黄嫂看来相当落魄,蓬头垢面,身上的衣服又破又脏,车子也锈迹斑斑。当时黄嫂给二喜发了一个666的红包:“我知道你不在乎钱,所以我也不给你888,但是我希望你在外面顺顺利利的。” 多年来,我们之前已经超越那种客户和自行车店老板关系,更多时候,二喜是我牵挂的一个弟弟,每逢佳节倍思亲,在这万家团圆的美好时刻,想到他一个人在遥远的异地异国他乡,我们在胡吃海塞,他在那可能还捣鼓着一个小油炉在煮面条,我就觉得心里酸酸的,黄嫂说。 可能感觉到黄嫂有点难受,二喜顿了顿,说:“黄嫂我告诉你,今天我在路上发现国外的屎壳郎比中国的屎壳郎要大,他们更强。” 酝酿半天的鼻子酸酸的感情,一下子被二喜这句不咸不淡的玩笑冲走了,电话这头的黄嫂笑中带泪。 人生体验 林昊绰号小A,香港人,在2011年到内地骑行西藏的时候,偶然加入了一支远赴伦敦的长途骑行队伍。旅途回来不久后,小A就在北京加入了这群车友刚刚创立的一家叫“不死骑”的自行车品牌工作。 2015年二喜从非洲骑行回来,与小A结识,准备再次出发时,二喜长途骑行的自行车就由“不死骑”无偿赞助。 环球骑行11年,二喜回国三次,每次小A都会去机场接二喜,二喜在北京也会住小A家。 小A说,从2012年出发到现在,每次见到二喜好像都没有什么外形上的改变,但是每次都能感觉他带回来一些新的东西,不管是阅历,还是性格,都有更温和更包容的感觉。 “有时候觉得他越来越像一个小孩,包容、纯真,对世界充满好奇,基本上什么都可以跟他聊,他都会给你一个比较正面的看法,不会说因为出去久了,看的事情多了,就疲惫了。” “我自己也骑过车,路上会遇到很多事情,好的坏的也会有,但是我听二喜说的更多的是有趣的事情”小A说,二喜就像个海绵一样,只要是好的它都能吸收进去。 2012年从北京出发的时候,二喜的银行账户里有10多万的存款;2023年从美洲回来,他的银行账户里还是10多万。 11年时间,存款几乎没有变化。你可以说,二喜做了11年的月光族。 但是,他一个月、甚至一个星期的生命体验,比我们大多数人11年都要丰富。 从这个角度看,二喜富有四海。 一直在路上的二喜,至今依然单身。但他不是独身主义者,也期待能够找到一个志趣相投的姑娘,结婚生子,携手未来的旅程。 “下次旅行可能会写一首新的歌,征婚题材”二喜笑着说,“我编曲就行,歌词让ChatGPT帮我写。” ChatGPT无所不能,也许很快编曲都不用二喜操刀了,但人工智能再厉害,有些事也是它不能做的,它不能帮我们体验生命。 在一条朋友圈里,二喜这样写道:“愿你们都继续过上,我从未看见与理解的生活。”